古城蘭州

彌漫在大街小巷的

永遠是那股牛肉拉面的清香

4 月 26 日是第 20 個世界知識產權日，由北京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研究會主辦、中華全國律師協會知識產權專業委員會協辦、知產寶大數據支持的 "2019 年度商標授權確權十大典型案例 " 揭曉。備受關注的的蘭州牛肉拉面商標成功維權案入選全國知識產權十大經典案例。入選理由為此案具有強烈的社會意義，對區域經濟和行業整體發展有顯著影響力。

2019 年 1 月 24 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對 " 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 Niurou Lamian 及圖 " 商標二審做出終審判決：維持一審有關 " 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 Niurou Lamian 及圖 " 商標合法有效的判決。這意味著一波三折的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爭議經過兩次訴訟終于塵埃落定。每一份沉甸甸的判決書背后，都鐫刻著法官為堅守公平正義而付出的艱辛和努力，離不開法律共同體的參與和辛苦付出。此次評選活動經過 6 萬 + 網絡投票、300 余位會員投票、32 位專家評審團再次專業評審，最終評選出 "2019 年度商標授權確權十大典型案例 "。本著公開、公平、公證的原則，整個評選活動由北京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研究會監事會全程監督。

蘭州有牛肉拉面館（店）1500 多家，從業人員 2 萬多人，年營業額 50 億余元；在全國開設面館已達 4 萬余家，帶動相關行業就業上百萬人，年營業額約 800 多億。隨著 " 一帶一路 " 倡議的推進，蘭州牛肉拉面已經成為蘭州歷史、文化、經濟的傳播使，" 拉 " 向全球 40 多個國家。蘭州市通過兩次訴訟保住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反映了這座城市的知名度和影響力。

為什么一個普通商標爭議會引發兩場官司？蘭州晚報記者曾多方采訪，全面梳理了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爭議的來龍去脈，從歷時三年成功注冊到被提出異議申請無效，再到兩次訴訟商標恢復合法，是對蘭州牛肉拉面商標爭議完整的陳述、權威的解讀。轉載在此，以饗關注牛肉面的粉絲們。

歷時 3 年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成功注冊

2007 年 9 月，蘭州商業聯合會作為申報主體，向國家商標局提起了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注冊申請。2010 年 3 月 28 日該商標被準予注冊，并進行了公告，商標專用權期限從 2010 年 3 月 28 日至 2020 年 3 月 27 日。自此，"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正式注冊成功。

為什么一個商標注冊會歷時三年？時任商務局局長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出了緣由，" 因為原則上商標中不能含有縣級以上地名，市商務局、蘭州商業聯合會和市工商局曾多次到國家商標局說明牛肉拉面與蘭州的特殊關系。這是一個普通商標，鑒于蘭州牛肉拉面的特殊性，國家商標局最終同意在商標標識下加上表示地域的‘蘭州’字樣，這是對一方餐飲文化的肯定。因此，蘭州牛肉拉面的注冊商標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蘭州特有的資源。"

蘭州牛肉拉面注冊商標以一個綠色的剪影，一輪火紅的太陽，配以簡潔明快的線條為主要內容，下面是蘭州牛肉拉面字樣。綠色剪影仿佛一人正在用力拉面，手臂中間的線條恰是他手中上下抖動的面條。整個商標的外觀輪廓又酷似健碩的牛頭，象征著牛肉拉面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牛肉。

" 別小看這個商標，這可是蘭州市民自己‘海選’出來的牛肉拉面標識。" 蘭州市商務局副局長劉志強說，"2007 年蘭州市舉辦首屆‘中國蘭州牛肉拉面節’期間，蘭州市政府作為主辦方，蘭州市商貿委（蘭州市商務局的前身）作為承辦方，通過媒體面向全國征集了‘蘭州牛肉拉面商標’圖案，共收到來自全國 30 個省、市、自治區、直轄市的參選作品 449 件。我們先組織有關部門、專家學者和行業代表、企業代表組成了評審小組，經過兩輪評選，初步確定了 20 件作品。然后又通過新聞媒體公開面向蘭州市民進行了投票評選，根據市民投票結果，選出了 4 件得票最高的作品，經各方評議最終確定了商標及圖案。"

提出異議 普通商標卻含有蘭州地名

蘭州牛肉拉面商標成功注冊后，在蘭州乃至全國市場亮出了蘭州牛肉拉面的形象標識，對整個產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2016 年 10 月 10 日，河北滄州市個人王某某就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提出異議。他認為，該商標作為普通商標卻含有縣級以上行政區劃的地名名稱，違反了《商標法》相關規定，此外該商標缺乏相應的顯著性，不應獲得核準注冊，因此向商標評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請求將爭議商標予以無效宣告。

王某某所指相關規定，即《商標法》第一章第十條 " 縣級以上行政區劃的地名或者公眾知曉的外國地名，不得作為商標。" 該條例中也提到，" 地名具有其他含義或者作為集體商標、證明商標組成部分的除外；已經注冊的使用地名的商標繼續有效。" 被申請人蘭州商業聯合會據此反駁稱，爭議商標中的 " 蘭州 " 一詞在牛肉拉面中具有獨特的文化內涵，并非單純地名，請求商評委維持爭議商標注冊。

商評委經審理后認定，爭議商標雖包含有 " 蘭州 " 名稱，但整體具有與 " 蘭州 " 地名相區別的其他含義，該商標并沒有違背《商標法》相關規定。但與此同時，爭議商標整體缺乏顯著性，不易被相關公眾作為商標識別，構成《商標法》規定的 " 缺乏顯著性標志不得核準為注冊商標 "。最終，國家商標總局商評委于 2017 年 11 月 30 日作出裁定：" 蘭州牛肉拉面商標整體缺乏顯著性，不易被相關公眾作為商標識別，因此對蘭州牛肉拉面商標予以無效宣告。當事人如不服從本次裁定，可以自收到本裁定書之日起三十日內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起訴 "。

一審判決

獨特圖形幫忙保住了商標

收到裁定書后，蘭州市商務局指導、幫助商業聯合會準備相關材料，在法定期限內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提起訴訟：爭議商標系圖文組合商標，整體具有強顯著性，被訴裁定 " 忽略 " 圖形部分而言整體，屬于認定事實錯誤；爭議商標的文字組成部分 " 蘭州牛肉拉面 " 亦具有商標可識別性。請求撤銷被訴裁定。并提交了 " 蘭州市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 " 等一系列補充材料。

市商務局副局長劉志強說，早在 2000 年，市政府和省商務廳聯合中烹協組織了 " 首屆中國蘭州牛肉拉面技術大賽 "，隨后制定出相關的行業標準，省質監局于 2000 年、2003 年先后頒布了《蘭州牛肉拉面地方標準》和《蘭州牛肉拉面館（店）分等定級地方標準》，成立了蘭州牛肉拉面行業協會。2007 年 4 月 16 日，市政府將 " 蘭州清湯牛肉面制作技藝 " 列入 " 蘭州市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 "。2010 年蘭州又被中國烹飪協會認定為 " 中國牛肉拉面之鄉 "。2012 年蘭州牛肉拉面被國家人社部職業技能鑒定中心列為國家專項職業能力鑒定項目之一。2013 年蘭州拉面入選 " 中國十大面條 "。最近，我市又出臺了《蘭州牛肉拉面提升發展質量行動實施方案》，力促牛肉拉面創品牌、走出去。

法院審理認為，爭議商標由漢字 " 蘭州牛肉拉面 "、拼音字母以及圖形組成，蘭州牛肉拉面是甘肅蘭州的風味小吃，單獨考慮商標的文字與拼音部分確實缺乏顯著性。但爭議商標的圖形部分占據了爭議商標的大部分內容，其圖形具有獨特設計，使用在爭議商標所指定使用的服務上具有顯著性。且商標經過長期、廣泛的宣傳，其整體顯著性被進一步加強。此外，在商標申請過程中，蘭州商業聯合會表示放棄對爭議商標文字、拼音部分的專用權。因此，爭議商標整體上具有顯著性，可以作為商標注冊。

據蘭州商業聯合會提供的北京知識產權法院〔（2018）京 73 行初 911 號〕行政判決書，法院判決撤銷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于 2017 年 11 月 30 日作出的關于 " 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NiurouLamian 及圖 " 商標無效宣告請求裁定；并要求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委會于判決生效后針對王某某就 " 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NiurouLamian 及圖 " 商標所提起的無效宣告請求重新作出裁定。如不服本判決，各方當事人可于判決書送達起十五日內，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

二審判決

維持原判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合法有效

因商標評審委員會和王某某均不服原審判決，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于 2018 年 10 月 30 日受理該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2018 年 12 月 4 日，雙方委托代理人到法院接受詢問。并于今年 1 月 24 日審理終結，判決如下：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本判決為終審判決。這意味著一波三折的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訴訟終于塵埃落定。"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又恢復了合法、有效的身份，凝聚行業力量，為蘭州這座城市以及遍布全國的蘭州拉面行業代言。

在得知這一消息后，記者也第一時間電話采訪了蘭州商業聯合會委托代理人北京天馳君泰律師事務所馬翔和田龍兩位律師。他們表示，非常榮幸能夠為 " 蘭州牛肉拉面 " 商標案勝訴貢獻了一份力量。

" 我們在接受‘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 Niurou Lamian 及圖’商標案代理委托后，便意識到該案所承載的社會及法律意義均非同小可。" 馬翔說，" 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 Niurou Lamian 及圖 " 商標案是一件引發多方關注，尤其是蘭州市民以及牛肉拉面從業者所密切關注的案件，一方面，" 蘭州牛肉拉面 " 有 " 蘭州的城市名片 " 之譽，是蘭州文化面向世界的代表；另一方面，" 蘭州牛肉拉面 " 的注冊商標保護不僅對于整個拉面產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而且對于提升西部地區經濟發展質效均具有重要意義。

就該案所承載的法律意義而言，田龍說，" 該案涉及了商標法領域最為核心、最為復雜的商標顯著性判斷問題。如何幫助已陷入‘缺乏顯著性’之困的‘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 Niurou Lamian 及圖’商標擺脫桎梏是擺在律師面前的棘手問題，經過大量的、幾乎縱貫全國的證據收集工作，我們終于獲得了可以舉證證明‘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 Niurou Lamian 及圖’商標通過持續使用、宣傳已經具有‘第二含義’，可以實現商標識別功能的有效證據，最終經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成功維持了‘蘭州牛肉拉面 Lanzhou Niurou Lamian 及圖’商標的有效注冊。"

▼ 蘭州晚報 2010 年的報道 ▼